只要爬得够快,坑就追不上我。

【主寡向】One Way or Another (四)

续写复4+填缝的长篇系列。

本章主希寡,1%寡红,还有惊寡掉落。引入主线剧情、足够长的一章——把情绪做到位。

(停更了很久其实是为了囤积储备量)

还请复习前情:Chapter 1 / Chapter 2 / Chapter 3


Chapter 4 / Coming Back to Haunt(上)

 

    ■美国乔治亚州萨凡纳市

 

    *

 

    洞穴似的封闭空间里暗灯摇曳。

    希尔冷冷地扫视着酒吧内部,约定的人还未现身。她从可供选择的九个座位中挑了最深处的,同时又能一览整个店面的位置,点上最无冒险精神的酒食。

    甚至来不及享受久违的独处时光,手机就突然提示了“N-Ro”的来电。

    正帮忙重建系统的斯科特,对取代号拥有十分独特的执念。

 

    希尔的总被人指出的坏习惯——接电话时绝不在对方开口前出声。既能确保安全,又不至于暴露她开启对话的技巧有多糟糕。

    “Knock knock,”耳机里的沙哑嗓音轻快地说。

    “罗曼诺夫。”

    “我这边窗外有个看似在拾荒的假流浪汉,一个装作打电话的假冒理财士和一个不太懂得电路的‘技术工’。希尔,他们果然还是派了人来监视我的动态。”

    “看来事先准备好一个可信度颇高的安全屋是明智的决定。”

    “以及,旁边的柜子上竟然放了一个水晶醒酒瓶。”

    “难以想象他们到底为打造这些安全屋浪费了多少税金。不过,这通电话不会暴露你吧?”

    “我一进门就用探针排查遍了,没有监听器。可以确定的是,他们并没有起太多疑心。”

    “简直难以置信,时至今日还有人不认识黑寡妇的脸。”

    “这没什么啊,也许我比想象中的更加大众脸呢。”


    上帝保佑——罗曼诺夫,你可一点儿都不大众脸。


    但希尔并没有真的这么回应。她从鼻腔里笑了一下,“大概只是他们不常看电视。”

    “现在你心里一定在想,‘只希望不会又是一个圈套’。”

    “你到底在干嘛,才会闲到来给我做心理分析?”

    “现在屋里一片漆黑,我正躺在客厅沙发上——见鬼,希尔,你是正在吃宵夜吗?”

    “某人让我不要24小时不间断地通过屏幕盯着她,所以我决定出来享受一下夜晚。”

    “而我却累瘫在一个徒有其表的破沙发上,饿得能吞下一整头牛。”

    “你今天不会就吃了那条能量棒吧?”

    “演了一天无聊的戏码之后,现在我就像是被树懒精附体了。”

    希尔听见电话那头传来打呵欠的声音,皱起了眉头,“树懒怎么了?”

    “认真的吗,希尔?你没看过那部电影?”,那个呵欠戛然而止,随后娜塔莎逐字逐句地模仿起了台词,“‘怎么称呼一只三个驼峰的骆驼?’”

    又是繁琐恼人的经典流行电影,她岔开话题的常用伎俩。希尔咋了咂嘴,“你得在几个小时后的任务前吃点东西,保证?”

    娜塔莎对此没有回应。大脑于是擅自描绘出了一张极度懒散又不耐烦的脸。这熟悉的娜塔莎·罗曼诺夫很好,希尔想,至少好过那一天、在那间废弃工厂里颤着拳头——

    就在一瞬间,她记起那只树懒的名字了。

    “相信你总归能在豪华安全屋里找到点什么的,Flash。”

    “我就知道你看过那部电影。”

    “Na——”

    “我敢打赌,柜子里一定摆满了各种高级果酱,却甚至没有一块饼干。Ha, 经典的旧神盾局的行事方式。”

    说着她挂断了电话。

 

    几分钟后,手机收到了一条来自“N-Ro”的图片讯息。照片里是几块胡乱切开的奶酪,玻璃盘上模糊地反射着一抹栗红色。附带一行文字:“意外的发现。”

    希尔不禁翻了个白眼——至少她自己这么认为。

 

    “乐呵呵地在看什么?”

    听到背后传来的声音,她下意识地把手机转了个面。

    来人是旺达·马克希莫夫。受她邀请而来的,本次行动的“秘密嘉宾”。

 

 

    *

 

    棕发女孩把外套挂在左边的椅背上,局促不安地抱着手臂。硬是站着听完她的一番话,也没有就座的意思。希尔疑惑地抬头看向她。

    “我心想等你指示了再坐下会比较合适,”旺达耸肩道。

    “让我猜猜,弗瑞告诉你我这个人超级可怕。”

    “那果然不是真的,对吗?”

    “站直,特工。”希尔故意板着脸、装模作样地说,面对旺达紧张的表情又忍不住发笑,“怎么可能?天啊。何况神盾局——都已经是过去式的老古董了。”

    “啊……太好了,”旺达整个人泄了气似的落在椅子上,“这真有点太令人窘迫,希尔小姐。因为我们还没有正式认识过。”

 

    至今为止,她们只埋在人群中碰过面;希尔自然读过这女孩的传奇档案,对方想必也经由多方对她的事迹有所耳闻,因此倒没有生疏的氛围。

    “本来可以让我对将发生的事情有一点心理准备,”旺达喝了一口自己的马里布朗姆起泡酒,“一路上我都在疯狂想象你们被某个恶党扣押起来、以至于只能通过秘密回路求救的剧情。”

    “某个人不喜欢求助于他人。”希尔轻轻叹气道。

    “我能看得出来,”她四处瞄了一圈,甚至检查了桌子下方——仿佛会有人躲在那儿似的,“所以,Nat呢?”

    “你看,这就是问题所在。”

    这位前指挥官无奈地摩挲着鼻梁骨,寻找合适的表达。她通过暗道联系了旺达·马克希莫夫——不是其他人。而娜塔莎不能知道这件事。

    需要后援的情况并不一定会发生,那天的娜塔莎也许只是特定情形中的偶发事件。这只是一个保险措施,希尔对自己说。

    “两天前——考虑到时针已经划过了新一天的起点,准确说应该是三天前才对……”

 

 

    *

 

    角色扮演的第一条法则是——你从不将这一身份带回家。

    当然,这里的“家”并不指真正意义上的归属,换成“住处”更为合适。没有人可以通过训练传授你完美融入所有环境的技巧,除非你真正地一无所属。甚至是属于自己的名字。

    “红色恶魔”、“斯拉夫幽灵”、“黑寡妇”,她的名号多到可以罗列出一本教科书。至今还保有新鲜感的只剩下“复仇者”这一称呼。十年了,时不时地、娜塔莎仍会讶异它竟落到了自己这样的人身上。

    当你扮演的角色成为了你的家,你便已是这一角色。她想将这一条加到间谍守则的最后一页——倘若世上真有这样的东西。

 

    娜塔莎·罗曼诺夫的一天,一如既往地从睡眠不足所致的烦躁开始。

    “你还有三十四分钟的时间用于准备和前往交易场所。”

    寂静中突然蹦出的冰冷声线,险些使她把嘴里的牙膏沫喷到镜子上。她在洗手台前做出一副愤怒的神情,盯着天花板自顾自地刷完了牙。

    “告诉过你很多次,希尔。不要在耳朵里毫无征兆地说话,对心脏健康有弊无利。”

    “很好,现在还剩下三十二分钟了。”

    “我自己有手表,”娜塔莎说着凑近了镜子一些,将睡乱的蓬松头发捋向后方,目测着左脸的淤伤需要花费多少功夫才能完全遮住,“听好,我准备断联了。时机到了才能重新戴上耳机。你准备得怎么样?”

    “九点钟方向。”

    她听完扒开百叶窗的缝隙,看到一辆装扮成牛奶车的面包车,点了点头。即便没有人能实际看见这一动作。

    在换装的过程中,娜塔莎和希尔最后一次核对了行动的流程。简而言之,她是一个虚构的工业公司雇用的中介人,前来议价,购买这一军火商在暗市里出售的高科技武器零件。

    响指事件后,诸多政府和地下帮派的武器库匮乏管理,掠夺、出售武器的军火商成了她五年间的主要业务对象之一。不过这次的任务,比起说是凭直觉选择,不如说是她在试图寻找记忆碎片的线索。


    是的——见鬼的。娜塔莎还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她一点儿都不记得进入量子领域之前发生的事。有一个模糊的轮廓淡存头脑中,明确而有分量地告诫着她,全部细节却被本能地排除在外。


    “最后的确认,你叫做?”

    “弗安塔娜。弗安塔娜·科斯塔。”她用以假乱真的意大利口音回答道。

    “完美。防弹衣真的没有必要吗?”

    “太过招摇而缺乏诚意了。更何况,被捉住本来就是计划的一部分。我可不觉得他们‘拷问’我之前会留着防弹衣不脱。”

    军火商大概会对提防弗安塔娜小姐过高的报价,将她带回落脚点。运气好的话,则是带回他们的老巢。

    “好,我只是一问。还有——”

    “как мама, которая отправляет своего ребенка в школу.”

    娜塔莎念咒似的喃喃道——简直像个送孩子上学的老妈。

    “Huh?”

    “没什么,监听器也已经就位了。”

    “还有,Nat,”希尔的声音忽地柔软下来,“今天我也试了,依然没有的消息。”

    她装作漫不经心哼了一声,摘下耳机,对着手腕说了一句“回见。”多么机巧,一个假冒的痣。就像她自己,一切都是伪装;存在,只为将世界角落的声音传递到某个人耳中。

    不需要枪、通讯器和任何保护措施。娜塔莎精心装饰了这个叫做弗安塔娜的女人,赤手空拳地离开了安全屋。展现弱势正是她的优势所在。一旦有人爬上了她缜密编制的丝网,她便可以夺走一切。

 

 

    *

 

    咖啡杯站在方向盘后方,冒起不冷不热的白雾。

    后座里,长途跋涉而来、尚未睡饱的女孩不舒适地翻了个身,使毯子垂挂在座位底下。希尔用手心擦拭前窗的薄尘,盯着红发的人影健步如飞地消失在街角,不久后攥着一杯同样的咖啡慢腾腾地踱步出来,交叉双腿,坐在矮路灯上咬了两口热狗,将剩余的面包连包装纸一股脑地投进垃圾桶。

    希尔甚至怀念起了这种生活——更年轻一些的日子里,她像个黑寡妇的全职监护人。对那人的行径感到诧异又嫌恶,却从不厌烦于观看。

    保持着三百米以上的车距,不时地变更路径,希尔的眼睛从不放过地图上移动的小沙漏标志。娜塔莎的信号停在了目的地附近,她便把面包车停靠在两个街区外的杂货店边,叫醒旺达换来前座,自己则拿着一张虚构的警探证件,动用职权爬上了楼顶。

    她总能准确找到用望远镜探查目标建筑的最佳地点。

 

    那是一座外观土气的制钢工厂,褪色的橙色外墙配合波浪形的铝制棚顶。娜塔莎·罗曼诺夫特工的嗓音从耳机最深处传出,盖住了她和其他人的脚步声。

    谈话的内容最初只是一些无聊的,为了虚张声势而充满暗讽的台词,令听者头昏脑涨。


    “在您的雇主愿意露出真身、真诚交易之前,我很抱歉,恐怕我们没法寄予信任。”

    说话的男人声音中气十足,只在特定的咬字中显出明确的西班牙口音。希尔将他想象为一个身形魁梧如梁柱、留着一圈邋遢胡子,却穿着整洁的贴身黑西服的形象。

    哈,若这便是罗曼诺夫特工今天需要对付的主要对象,未免太过小菜一碟。

 

    果不其然,在开出一份足以使任何人起疑的要价之后,男人用显然是伪装出来的动摇的谈吐方式邀请“弗安塔娜·科斯塔”小姐进了某个密谈室。

    不过多久,娜塔莎的声音便彻底从耳中消失了。安装在她两只手腕上的监听器能够完美还原立体声像,希尔只需闭上眼睛、放松肩膀,便能身临其境地体验一把被拖着走在走廊里的实感。

    “希尔特工,他们的位置好像停在一个点上不动了。”

    “调成纵向模式呢?”

    “我试一下,”旺达的声音略显焦急,“啊——在往下。是电梯!”

    “地下,真令人‘意外’啊。”希尔夸张地呼了一口气,“没关系,暂时继续在原地就位。”

 

    约莫十分钟的时间里,耳中一片寂静。当金属片冲撞的声音传来时,它紧贴着耳膜,距离相当近——手铐,而不是塑料绳。对方意外地动了真格。娜塔莎夹在鞋底里的刀片大概不管用了,但希尔相信她仍可以用它们剃掉敌人的眉毛。

    “女士,我很高兴您这么快就恢复了意识。请原谅我手下们的粗鲁,这行生意里,没有什么比小心谨慎更重要。”

    “我完全理解您的担忧。”

    “那么,是时候该坦诚相对了。”

    房间里除了娜塔莎外,只有一个男人说话的声音。与刚才的显然不是同一人,他的态度彬彬有礼,声线绝不年轻了,口音却难以判断,还需后续观察。


    “女士,您叫什么名字?”

    娜塔莎没有立刻回答,像是做了一番挣扎,才从喉咙深处挤出了一行字——

    “我没有名字。”


    希尔不禁疑惑地皱起了眉。


    “再告诉我一次,您为谁工作呢?”

    “现在我不为任何人工作。”

    如果娜塔莎是在故弄玄虚,其中的意图不免有些难解。

    “这说法倒是颇为有趣。希望您不会介意告诉我,您真正想从我们手上得到的是什么。”


    当他说出“介意”一词时,希尔终于意识到了这熟悉却深藏难辨的口音,与娜塔莎分享同一根源——俄国。一股莫名其妙的寒意袭上了她的后脑。

    娜塔莎想必也是察觉了同一件事,因而微弱地颤了颤。许久后才咬牙切齿地回答道,“情报……还有真相。”


    仿佛遭受了晴天霹雳一般,有三个字浮现在希尔的脑中。尽管娜塔莎正在用尽技巧地模糊其词,仍旧在一步一步暴露自己。只有一种可能性了。前神盾局开发和严格管理的秘密武器——

    吐真剂,怎会落入这些军火商人的手中?

    其后又有什么样的阴谋布局?

    来不及多加思考,希尔抓起了通讯器,通知旺达将车移动到制钢厂的背后待机。自己则掏出仪器,快速扫描建筑、寻找突破口。就像曾经那样。

    “在西南角碰头,把车停到逃生梯下面。”

 

    旺达轻而易举地送她和自己飘上了三楼的窗口,两人捅碎玻璃闯入。这是希尔找到的遇阻最少的路径,在通往电梯的路上,她们仅仅被迫掀翻了六个雇佣兵而已。期间,娜塔莎还在试图拖延时间,直到另一个沉重的脚步声步入房间。

    新来的人似乎对着方才的男人低声喃喃了一句,以至于娜塔莎用手指在监听器上敲出了求救代号。信号在下一个瞬间变为了一片刺耳的噪音,希尔猛地扯下耳机,任凭不详的预感弥漫心头,大脑还在拼命思考如何让电梯前往并不存在的地下五层。

    “这时候我真希望托尼还在,他只需要一秒黑入系统就能带我们下去。”

    “我不用黑入系统就能做到这点,”旺达绷紧双手,使它们散发谜样的红色光环,地面于是开始急速下降,最终在大约地下四点七层的位置猛然停住,“但我也很想念他的碎碎念。”

    “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

    希尔令自己深呼吸一次,仍没能说出后半句来。

 

 

*

    ■八小时后/纽约市

 

    “我们冲进房间里的时候,罗曼诺夫特工正在试图敲碎手腕上的铐链,和一个全身被斗篷包裹的人打斗。但她不占上风。”

    “那个穿斗篷的人,是个男人吗?”

    “我想是的。”

    “希尔,你的回答模棱两可。是他的形象令你难以断言吗?”

    “他的身形和身高都标志着男性,但……”希尔的下巴轻颤了一下,“当我望向他们的时候,他攻击罗曼诺夫特工的方式——那些动作、速度、招式,我可以这么说,完完全全是罗曼诺夫特工的复制副本。”

    “他可能经受过和罗曼诺夫特工同样的训练?”

    “不,我不觉得是这样。就在娜塔莎——罗曼诺夫特工终于挣断了铁链、处境开始与对方不相上下的时候,他的战斗方式迅速切换成了另一个全然不同的人。要我说的话,如果不是少了一块像样的盾牌,那就是史蒂夫·罗杰斯队长。”

    “你心理貌似已经有一个答案了。”

    “我不能确定,但他令我想起某个神盾局曾经交手过的人,”希尔抬起了头,眼神坚毅,“如果现在恢复我对系统的使用权,我可以试着找到他的资料。”

    “你知道那不可能发生,”尼克·弗瑞双手撑在铁皮桌面上,居高临下地俯身盯着她的脸,“至少现在不可能。跟我说说,马克希莫夫出现在那里的真正理由。”


    希尔将目光闪向了右边。不久前,她还曾站在那堵墙后,抱着双臂,久久地凝视红发特工精致的面容,沉浸在不为人知的重逢喜悦中。现在——坐在装满摄像头的封闭式水泥房间里的人换成了她,另一人则不知所踪。

    有什么理由不去愤怒呢?这原本就是他们的错。

    她微笑了一下。尼克·弗瑞被那瘆人的微笑逼退了一步,希尔没有见好就收,而是重重地拍打了桌面。等到余音不再回荡了,她手掌还麻得没有恢复知觉。


    “自从五年事件之后,大家都想趁危急之际重建组织。这地方繁忙得就像个蜂窝,漏洞百出、千疮百孔。但你们都没有看见。或者说——根本没有试图去看。”希尔擅自抽出了弗瑞胸前口袋里插着的手机,边调动系统边继续说道,“我们都不在的五年里,在其他人都撒手不管的时候,她把所有责任揽在自己肩上。”

    弗瑞原本试图阻止些什么,却收回了停在空中的手。

    “天知道在那之前她看到了些什么,等待了多久——终于回到了现实世界,然后呢?‘罗曼诺夫特工,是时候该回到正轨了。’是啊,为什么不呢。丢了的工具找回来就要迅速投入使用,对吧?不过你们都没有看到的事实是,即便她是个工具,从她回来的那一个瞬间起,或者甚至是在她为我们去死之前就已经——没错,对了,她还为我们去死了一次,顺带一提——她就已经不在平常的状态。”

    希尔说完,将屏幕转向了弗瑞。

    正在被播放的监控片段里,脸上挂彩的娜塔莎正在歇斯底里式地、近乎执着地将一个男人的后脑勺敲往墙面——即便她本应追赶的幕后主谋者已经逃之夭夭,也丝毫没有停下思考的意思。

    “这之后我迅速冲出车去,才拦住了正在逃跑的家伙,”希尔冷冷地盯着不掩震惊的弗瑞的脸,“等我赶到罗曼诺夫那边,拉住她的胳膊的时候,她对于自己差点打死了一个没必要的人、差点放走任务目标的事情毫无自觉;只是眨了眨她漂亮的绿色眼睛,笑盈盈地看过来,好像不明白我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似的。”

    “你是说,你早就发现了她的异常。”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娜塔莎·罗曼诺夫,也是我暗中让马克希莫夫来支援的原因——她现在在哪?”

    “在她自己的房间里,”弗瑞的声音里欠缺底气,“还不是能和人交谈的状态。”

    “算是我犯的错误,以为她的读心技巧可以帮上忙。”她叹着气,手掌托住额心,“斗篷人大概是在进入房间的瞬间认出了她是黑寡妇,打乱了行动。罗曼诺夫特工在打斗中不敌对方的实力,或许还发生了些别的事,又一次进入了……那样的状态。这只是我的猜测。因此我们闯进去的时候,看到的又是主谋者逃跑却无人阻拦的场面。”

    “所以你去追赶军火商的车,留下马克希莫夫应对罗曼诺夫。她可能在慌乱中读取了罗曼诺夫头脑里的潜在意识,而陷入了恐慌状态。这部分解释我能理解了。那么——娜塔莎·罗曼诺夫在哪呢?”


    “我们不知道,”希尔说,“现在你最好恢复我的系统权限。”

    “你要找她?”

    “不,Sir。她想要消失的时候,你掘遍土壤也不可能找到她。”

    “我知道,我知道。该死的。”

    弗瑞的视线在桌面散乱游走。

    “我的担忧是那个斗篷人。如果没记错的话,我们上一次交手的时候,他对罗曼诺夫特工的称呼是——‘娜塔莉亚’。你比任何人都明白那意味着什么。”希尔就在这时候站了起来,擅自走到了门边,“如果你没有功夫认真看待自己的特工,没关系,至少不要阻碍其他人这么做。”

    她说着摔门而出,留下低声咒骂着的弗瑞。

    希尔很清楚她不会受到任何阻拦。因为那些咒骂并不是嗔怪,仅仅是自责而已。

    娜塔莎,娜塔莎·罗曼诺夫,伟大的黑寡妇——还有原谅她的可能吗。若是放在过往,她大概会确信对方将永远地从她生命里消失。

    如今?如今她不能确定。


    —待续—


作者的话:嘿。惊寡呢?惊寡在太空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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