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爬得够快,坑就追不上我。

【主寡向】One Way or Another(二)

一个续写复4+填缝的长篇系列。

本章主希寡。少量盾寡+各种寡出没。

电梯:上一章


Chapter 2 / Time Goes Wrong

 

    五年,足以容许人们相爱又反目成仇,将既成的关系反转几番。

    让玛利亚·希尔来形容这五年溜走的瞬间,她会将它比作你在冬天呼出的白雾。又或是漫无目的地坐在车中、静听引擎空转时的感觉。

 

    *

    近些日子——自史蒂夫·罗杰斯队长自作主张的隐退以来,生活变得过于忙碌。希尔却不认为他的选择是毫无前兆的,缩水又迅速膨胀起来的世界怎能容下爆炸式的喜悦。某些程度上的失去,于现实主义者的她而言是必然的结果。

    矛盾滋生的新社会里,人们需要英雄。

    即便是一群各自陷入了一团糟的家伙们。

 

    组建新复仇者、筹划神盾局复建并回应来自多方的质疑、照看受创的未成年男孩的心理健康,希尔发挥着如同尼克·弗瑞的左眼般的作用。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份水面下的工作。


    “我们不能再给她新的任务了。你也知道有些事情不对劲。”

    时隔十四小时联系上弗瑞时,她将这番话劈头盖脸地抛出。

    对方通过屏幕盯了她一会儿,面无表情。

    “非常时期,我们需要一切人手。她仍然是优秀的特工,这就是我需要知道的全部。”

    “弗瑞,”希尔压低声线。

    正因为是多年之交,她才没将反驳的话继续说完。

    “如果你发现任何问题,很好。那正是我让你注意她的原因——去解决它们。”

    表情凝重的独眼长官说着便从通讯线路上消失。

 

    事实是,玛利亚·希尔已经超过三天没有见到过娜塔莎·罗曼诺夫特工了。当然,这与她们前前后后空缺了八年的时间相比算不了什么。

    记忆飘回她们再会后的第一次对话——

 

    “你变得不太一样了。”

    “这话是贬义还是褒义呢?”

    “两方面都有。”她板着脸回答道。

    娜塔莎忧愁难消的嘴角漾起一波笑意,“你还是原来的样子。”

    不需要点明,希尔从她的话语中也听出了褒贬两面。

 

    因此当娜塔莎·罗曼诺夫冒冒失失地闯进她的办公室时,她只感到讶异。

 

    从连日的没完没了的应酬晚餐脱身、选择回到办公桌前过目这一天的第三十四份文件的希尔,在一定程度上走在崩溃边缘。

    当不速之客现身时,她急忙将桌面上那份她读了又读的口述记录报告压在文件夹下,这才抬起头观察对方的样子。

    娜塔莎身上的牛仔裤和夹克衫暗示着她是从某个便装监视行动中溜出来的,摘下墨镜时露出的眼睛下方的模样与她苍白的唇色同样,述说着她对自己的透支使用。希尔皱起眉头,任凭她自说自话地从柜子里取走一瓶手掌大小的威士忌。

    “罗曼诺夫特工。”

    “晚上好。”她在皮质沙发上盘起腿,熟练地一咬,金属片便清脆掉落。“没法享受高官贵族们的谈话?”

    “你是指那个不断重复报纸上的陈词滥调来谈论社会危机的家伙,还是那位乳臭未干却偏要畅谈人际矛盾有什么共同性的心理专家?还有旁边的律师,举着被盗车辆的例子来讲解重复犯罪的问题。”

    “通常,在这样的饭局里还有一个听到体育赛事就双眼放光的傻蛋,不是吗?”娜塔莎仰起头笑了笑,“在成为一帮‘低能儿’的外交代表之后,我才明白你的工作是怎样的使人发疯。如何,你的纸片上写着什么新鲜的内容吗?”

    “管理阶层们的想法除了自大和滑稽,还能有什么别的内涵。”

    “我是说……”

    停顿时,她微微发红的眼睛瞥向头上的灯管。

    “我是说你藏在下面的那份资料。告诉我,希尔长官,你有什么新发现。”

 

    ——那人可能在任何时候潜入了房间,也许是它的监控系统。又或者只是她擅长读取人心而已。

    希尔难堪地叹了口气,摇摇头。

 

    “没事的,”对方却微笑起来,“我并没有因为你的不信任而受伤。”

    不信任?怎么会。娜塔莎·罗曼诺夫是她在这世上交心的少数人之一。

    “我真的希望你愿意谈一谈。”

    “要谈些什么?死亡的瞬间有没有人生百感划过我的眼前?”

    “谈真实的情况,”有一阵燥热从希尔的胸腔淌过,她用深长的呼吸将它不露声色地掩藏。“我担心你。”

    即便保持的笑容被娜塔莎用送到嘴边的瓶口遮挡,希尔也能从那人眉梢缓缓下坠的方式中感受到一些东西的流逝。像极了你在梦境中分明看到、醒后却无处寻觅或述说的那种冲动。

 

 

    *

    卡罗尔·丹弗斯小姐离开地球前交到她手里的通讯机,被放在了班纳博士——仍未放弃寻找娜塔莎的为数不多的人之一——的研究室里。正当其他人都在为史蒂夫的突发状况手忙脚乱的时候,希尔发现了监控视频记录下的它的两次闪光。

    她找来正为偶像的决定抹着难过又欣慰的眼泪的蚁人——斯科特·朗先生,两人对照了闪光与量子通道开启的时间点,它们精确地一致,到了无人能认其为偶然的程度。

    讨论中,斯科特首先提出了疑问。假设娜塔莎真的被留在了量子领域里,他们又该如何定位她、将她带回物质世界呢?

    “要知道,我们花费三十年才找回了珍妮特。”

    正当众人陷入了沉默,班纳博士猛然举起他没受伤的那只巨大手掌。

    “我们都忘了最重要的事!”他几乎站起,又因为重心不稳而坐回原本的位置,“如果Nat还带着出发时的那管皮姆粒子,我们就只需要为她开门,不是吗?”

    于是——在尼克·弗瑞的特别准许下,一切就顺其自然地发生了。

 

    “很抱歉让你等了这么久,”斯科特·朗在拉下手闸前真诚地说道,“这一分钟可太长了点。”

    之后他们只是静静地等待,观察空气里的每一寸变化。班纳、马克西莫夫和罗迪守在机器边上,弗瑞与希尔并肩站在远处,一如既往地故作镇定。那几秒钟安静得令她怀疑每个人都与她同样地屏住了呼吸。

 

    “Nat!”

    第一个扑向那簇光的人,是旺达·马克西莫夫。她把险些飞扑出去的娜塔莎稳稳地接在了怀里。

    一双略显迷茫的绿色眼睛越过她的肩膀,扫视了实验室里的每个人——她的家人,最终将视线落定在曾总是若即若离、如今却只是张嘴哽咽着的弗瑞的脸上。

    娜塔莎仍旧充满防备地紧锁着眉心,而后者的声音却已带上了情绪化的颤抖。

    “欢迎回来,罗曼诺夫。”

 

    奇怪的是,希尔记不清那时自己心中的感受了。

    倒不是说她失去了画面性的记忆——她记得自己没能直视对方的眼睛,甚至在其他人开始交换拥抱时偷溜而出,却无法说出其中的缘由。莫名的,她从背上感到了来自娜塔莎的目光,有几分嗔怪。

 

    几个小时后,娜塔莎·罗曼诺夫坐在了装满摄像头的封闭式水泥房间里,接受问讯。

    希尔则是在与其一墙之隔的地方,臀部倚靠桌沿,抱着手臂。

 

    “最后确认一次,你醒来就已经在量子领域里了,对吗?”

    “没错,”娜塔莎面带无奈地耸肩,“如果当时还有另一个人在场的话,我想那就是我像老套科幻片里似的问道,‘这里是天堂吗?’的瞬间。”

   “在那之前的记忆——”

    “完全没有。”

    “好,”弗瑞说着把手里的文件夹一合,“那么——促使你在量子领域里按下通讯机求救的,又是什么。”

    “我不觉得我明白你的意思,”笑意很快从她脸上消失殆尽,“除此以外,我并没有其他用于联系外界的手段。”

    “我是说,你很确定自己想要回到现实世界,”他往前靠近了一些,“即便你不知道大战之后它是变得好起来了,还是更加*蛋了。是这样吗?”

    许久过后仍没有得到回应,他才试图唤起对方的注意力。

    “罗曼诺夫?”

    娜塔莎抬起头,脸上没有太多情感的体现。

    “相信我,我经历过更糟糕的。”

 

    门被打开的某个瞬间,原本盯着它出神的希尔与桌子后的娜塔莎目光相撞。那人冲她友好地笑了笑,口型试图说些什么,却立刻被弗瑞的身影挡住。

    他推上门对希尔说,“试图从有所隐瞒的黑寡妇口中套出一点有用的信息,完全是徒劳。”

    “我们早该料到的。”

    弗瑞已经找回了往常高高在上的神情,拿文件夹的一端指着她的脸。

    “希尔,准备好迎接罗曼诺夫特工归队。上面的人也需要更多令他们安心的好消息。”

 

    她知道弗瑞比任何人都在意娜塔莎的情况,也从理智上认同他的话。但这不代表她喜欢这个,将掩藏了受损部分的特工当成政治工具的主意。

    作为朋友——一个算不上特别亲近的朋友,她能做的只有反复阅读那份毫无意义的口述报告,在娜塔莎并不频繁使用的临时房间周围出没,试图寻找一个突破口。

    可惜黑寡妇从不对外露出破绽。

    她在每一个镜头前笑得像个官方代言人,将所有落到肩头的任务出色完成。

    希尔一直在等待这个瞬间。她们终于独处一室的时候,对方是否能放下包装、露出真实的、一日更比一日失去光彩的模样。

 

 

    *

    “比起担心我,你的职责更应该去担心这个乱翻天了的世界。噢,或许还有彼得·帕克。他还年轻,没法像我们似的应对朋友的离去。”

    “我甚至没有过时间去应对你的离去,娜塔莎。那感觉就像我在纽约街头忽地睡了一觉。回过神时,五年后的世界正在对抗来自八年前的超级反派大军。我试着从脏兮兮的凯旋人群里找你,直到有人让我在废墟里搜寻遗物。”

    “看起来我们都有一大堆等待解决的问题,”娜塔莎看似不为所动地说,“话说回来,你不觉得这里有点太冷了吗?也许你该开一会儿暖气。”

    “也许只是你该好好睡觉、进食,而不是喝那些无用的玩意。”

    “十五年的威士忌,怎么是无用的玩意?”

    “我没有兴趣和你辩论,Nat。”

    “我注意到你使用的称谓正在一步步得寸进尺。”

    娜塔莎笑了笑,在真正激怒她之前收住其中的戏谑。

    “放轻松,希尔。我正是来就近地找个地方睡一会儿的,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只要你愿意认真地谈一谈。”

    “恐怕我没有那样的时间,”她改变姿势,在沙发上可怜兮兮地蜷成一团,“下一个任务也是分秒必争。请在三十分钟后叫醒我,好吗?以防万一。”

    希尔揉着鼻梁叹了口气。

    “我不会那么做的。”

    “行,”娜塔莎轻撇着嘴角,显出一点罕见的孩子气,“那么至少借我一个插头充电,我上闹钟。”

    “罗曼诺夫特工,我也可以把你反锁在这儿。”

    “但那不是你的风格。”

    是的,那不是她的风格。因为玛利亚·希尔他妈的是一个军人,一个政府官员,一个无论处身何种情况都不会违抗命令的该死的员工。

    “晚安——希尔。”

    娜塔莎慵懒地、软糯糯地说。

    “以及关于那个问题。答案是,没有。人生百感并不会在濒死的瞬间划过眼前。当你死的时候,你只是死掉而已。”

    “It’s a relief to hear that.”

    玛利亚·希尔甚至讨厌着如此回答的自己。

 

 

    *

    如果让娜塔莎·罗曼诺夫说的话——

    一切都不同以往了。

 

    回归的第二天,她试图扮演原本的自己。一个凉水澡后的晨跑,在偶遇山姆·威尔逊的平淡无奇的早餐期间用尽幽默和双关语。但她意识到,逃避的代价是不可避免的。

    临近正午,娜塔莎在没来得及送别的战友墓碑前见到了史蒂夫。

    天气不好不坏,既没有恼人的阴暗色调,也没有阳光直接洒在他们身上。


    “来送朋友?”

    熟悉的声音朝她搭话。娜塔莎偏起脑袋,微笑着靠近。

    “当旺达告诉我你已经是个老人的时候,那听起来简直难以置信——”

    她站定,温柔地注视他的眼睛。

    “实际见到了你,我却只觉得这很有趣。”

    “我也很高兴再次见到你,Nat。要知道当你活了太久,就会发现没什么事情能再使你惊讶。终于,一件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

    “想要适应这个,我还得花些时间。”

    “Nat,”他停顿着望向远方,笑容里一如往日地充满正气和安全感,“我想说的是,我在去归还宝石的时试着找过你。我已经没法记起完整的对话,不过那时红骷髅明确地告诉我——你已经不在那了。”

    “的确是如此。”

    娜塔莎感到心脏一阵抽紧。

    “这件事,我没有告诉其他人的打算。既然是你的决定,就有资格得到尊重。”

 

    “史蒂夫。”

    她想了想,拥抱对方。

    “我真替你高兴。”

 

    “希望也会有能让我对你说出这番话的一天。”

 

    于她,是相隔一分钟的重逢。

    于对方,则是半生。

    时间是客观的存在,有时似乎又主观地流动。

 

    娜塔莎不懂得太多宇宙间的法则,却察觉它们是合理的。

 

 

    *

    早些时候。

    卡罗尔·丹弗斯埋怨着掸掉金发上的雪花。

    一如人们所言,沃米尔的千百年间,未曾有过不是寒冬的季节。

    远处传来不悦的吵嚷声,令她加快了飞行的速度。



    —待续—



作者的话:

终于忙完了一点,努力加速更新。

第一次尝试写希寡的对手戏,真的好难…迫切需要小红心(x

评论 ( 22 )
热度 ( 246 )
  1. 共5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