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续写复4+填缝的长篇系列。
本章主惊寡,希寡出没。比较…丧,最终是为了发糖。
Chapter 1 / Wish I Could Know You Better
*
卡罗尔·丹弗斯过着很糟糕的一天。
她是在电视上得知关于娜塔莎的消息的。
在新复仇者基地的大战后,她只在人群中确认了弗瑞的身影;来不及随众人送走托尼,便匆匆飞向路易斯安那。电视中播报前复仇者钢铁人——托尼史·塔克先生与黑寡妇——娜塔莎·罗曼诺夫小姐牺牲的新闻时,卡罗尔正与年过花甲的昔日好友一家共进平静的早餐。
年纪最小的孩子先是怔了几秒,当场放声大哭起来。玛利亚盯着电视画面中高腾上空、闪着金光的她,又看向了眼前现实里、手中的叉子抖个不停的她。
卡罗尔没有披上外套,没有吃完她的煎薄饼。在前往托尼家的路上,她试图捡起与娜塔莎共享的为数不多的记忆片段,浮现脑中的仅有她沙哑的嗓音和漂亮的绿色眼睛,还有悲伤又温暖的笑容。
自索尔砍断灭霸的脖子,当时的人员就不曾再次齐聚。
每个人都用独特的方式排解绝望,娜塔莎是心怀希望的那一个。大概是过多绝望经历的积累所致,她比大家都擅长应对痛楚,也曾安抚过她。
如今,在托尼·史塔克先生的葬礼上,他们又一次站在一起。
风景中,只是少了一人。
卡罗尔在混乱中认识了玛利亚·希尔特工,穿上从她五年未开的衣橱中借走的黑色外衣,在人群后方时不时地观察旧交尼克·弗瑞的表情。大多数时间里,他只是握住插在腰间的娜塔莎留下的手枪,或是搭上希尔的肩,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Goose识相地留在了屋顶的瓦块上,而不是打破这一平衡。
五年里,卡罗尔从未给自己留足用于绝望的时间。她穿梭于星际,造访无数动荡星球的世界,然后在消极的情感开始占领自己前离开。事到如今,情绪却如同冷风持续不断地袭上她的后脑。
数码显示的文字扎得她的眼睛生疼,卡罗尔又怎么不想念起那个坐在桌上、用慵懒的耐心的腔调向她复述资料的人。只有在她们独占通讯频道时,她会这么做,甚至从嘴角滑落出一句不经意的“多来露露脸吧。”
于是她们撞过彼此的肩,在同一辆老旧型号的跑车里喝过热腾腾的可可,在交战正激时相视、扬起微笑。
是啊,娜塔莎。一个像家一般的女人。
总是在等待。
*
曾有过这样的夜晚。
卡罗尔想念她的消失的猫咪,想念人在耳边说话的声音,想念她的种族的生活气息。
有时,她在距离地球不甚遥远的星辰,这些念头会忽地冒出来。
伤痛中的世界,无人享受安静的、易激起回忆的黑夜。酒馆在早早的时间打了烊,把欲将疲惫的身心泡在酒精和不眠中的超级英雄撵上了街。黑黢黢的纽约街道上,开公车的司机打着瞌睡,整点钟声都无人敲响。
她恍惚地飞向了久未造访的新复仇者基地。
亮堂空阔的作战室里,娜塔莎孤零零地躺在会议桌上睡得很熟。落在胸口的书本随着平稳的呼吸上下伏动。卡罗尔犹疑着坐进一旁的沙发,盯着上方的LED灯管好一会儿也没敢出声。
终于察觉来人的气息时娜塔莎弹坐起来,整理着头发,尴尬又吃惊地看向她。
“卡罗尔……”
“你好,特工。”
她适度地露出嘲笑的神情。
“我一直开着频道,”娜塔莎轻咳了一声,声音夹杂着平日里没有的鼻音,“天,已经这个时间了。是我没听到你的留言吗?”
“别紧张,女士。我只是需要一个半夜也提供服务的地方。”
“没有女孩喜欢被别人看到纯属意外的睡姿。”
即便这么说着,娜塔莎的脸上仍有欣喜的痕迹,忙手忙脚地挨个开起关掉那些空房间的灯,像在寻找什么宝藏。最终只是丢给她一块新毛巾,双手搓着自己的脸对她说,“这里太久没有人来过了,什么都没剩下。不过你还是可以留下一晚,去把自己清理干净,然后任意一个房间都随你使用。”
那天,她换上娜塔莎的贴身背心,抱着枕头周转了几圈,在曾是她的军队偶像——史蒂夫·罗杰斯队长的房间的落地窗边坐了坐,没觅着一点儿人的气息。悻悻地绕回娜塔莎的房间里,对方并没有半点的不悦,微笑着给了她闯入的默许。
“我去给自己弄点晚餐,你想要吃点什么吗?”
“和你一样就好,特工,”她说。
书桌上散着的大大小小的信封文件袋上积着厚厚的灰;地上,一些空酒瓶站立着,还有滚落在一旁的几个透明药瓶。
娜塔莎拿着放了两片烤吐司的盘子和一小罐果酱回来,腋下夹着一团毯子状的物体。她们并排坐在窄窄的床上,背靠墙壁、共用一块褐色毛毯。她才发现这位红发小姐在舔掉蹭在唇角的果酱时,会露出妙不可言的幸福神情。
“你喝了我酿的朗姆酒,”她指着其中一个空瓶对娜塔莎说,“请告诉我我赢了。”
她们的对话中,从没有人试图打破隐私区域。话题因此也总是无关痛痒,甚至一度变成过朗姆酒的酿造工序。在军营里,所有人都迫切需要一点酒精;只要给她一袋甘蔗和一套简易的蒸馏工具——她曾经向娜塔莎宣称,她就能酿出最好的朗姆酒。
对方表示绝不相信,于是她们就有了一个随性的赌约。
“拜托——它喝起来和果汁没什么两样。”
“和你深爱的伏特加比的话,所有酒都像果汁。”
“那么——卡罗尔,”娜塔莎拍了拍她挺得笔直的背脊,“如果让你认输,我能得到什么呢?”
“一次免费搭车的机会怎么样。”
“那不够好。”
“全宇宙范围内有效。”
“还有呢?”
“不如你提一个要求吧,Nat。”
两周之后,卡罗尔喝到了娜塔莎牌的珍贵朗姆酒。
有着冰凉刺骨的、纯白的冬天的味道。
她剪了短发,并为对方做了一次不是就着花生酱、果酱或奶酪姑且塞进嘴里的晚餐。
还有一个约定,却没能找到机会兑现。
如今已陷入沉寂的接收器已经不会再发出声响,她在几次空想的呼唤声中站起身又坐下,最终只是前往关上吹入冷风的窗,同时窥视着没有了那人的世界。
*
“卡罗尔,我下个月还能见到你吗?”
她问,眼眶红红的。不知是疲惫还是孤单。
那是卡罗尔最后一次听到娜塔莎的声音。
*
玛利亚·希尔特工从整个复仇者基地的废墟里捡出来的遗留物中,属于娜塔莎的东西只有一把格洛克手枪,她爱用的马克杯的残片和半本写满字迹的笔记。从断断续续的文字中,她判断出那是娜塔莎为日后管理这座基地的人——也就是她,所留下的资料。
“她甚至没有一张照片,”尼克·弗瑞说,“我是说,除了印在档案上的那些证件照。它们并不是她。”
班纳博士偶然提到娜塔莎走时还带着丹弗斯在数十年前托付给弗瑞后,又转手到她手上的通讯器。
“你是说那只坏掉了的通讯器吗?”
“其实她早就托我修好了它,还加上了定位模块。她说你就是不愿意拥有手机,想找个合适的机会交还给你。”
听完,丹弗斯没有流露什么情绪变化,只有下巴轻微地抖了抖。
很快,他们打消了举办葬礼的念头,并试图为她做一次低调的追悼会。
寻找一样适合代替某个战士被埋葬的东西时,如果她在真正意义上地一无所有,这就成了过大的难题。
罗杰斯队长、巴顿特工和旺达·马克希莫夫一行人死死地掐住泪水。
弗瑞和索尔没有参加,但希尔察觉到索尔的影子投射在窗上许久;也不去拆穿。
娜塔莎度过的五年已经毁于一炬。希尔想象不出那位总在屏幕里晃悠的、时不时对她投来的戏谑眼神的特工坐在太空船里、踩在外星地表,或是穿过量子领域的场面。她已经不在了这一事实,听起来则更像是故事书的一部分。
“在我感到脆弱的时候,娜塔莎·罗曼诺夫对我说——”
“‘记得那次我们在某个十字路口的交通灯下看到堆放的花束,我满心只想逃离。你却不一样,停下为死者低头祈祷。玛利亚,这是你的强大之处。’”
希尔看过太多不同的娜塔莎的样子。以各种扮相潜入卧底的、在收工的战机上笑靥如花的,还有在受伤流血时皱眉咬唇的样子;谁能料到仅有离开的时候,她没能在一旁冷着脸陪伴。
有泪有笑的告别仪式渐入尾声时,还留着几分生疏气息的高挑短发女人绕过了人群来到中央,放下花时眉眼稍稍弯起着。
“忘了告诉你,Nat,你的头发漂亮得就像夕阳。”
在昏暗的室内,她身上流光萦绕
“Wish I could know you better.”
摇摆漫步的Goose打断了她。
“我想我们该出发了,去接她回家。”
卡罗尔说着,将她的猫咪抱在怀里。
“人们不能总是让她等待着,是吧,Goose?”
*
和卡罗尔借用的衣物一并交还到希尔手上的,还有娜塔莎带走的那个通讯机的接收器。
它在实验室的记录盒里突然闪起光来,则是在近一周后的、他们将史蒂夫·罗杰斯队长送入量子通道的瞬间。
—待续—
电梯:Chapter 2
作者的话:
本长篇又名——变着花样把Nat带回来拼命发糖。